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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早修仙文裏的女配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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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早修仙文裏的女配25

舟芹停在藥園外,把手裏的螢燈遞過去。

海秋荻接過螢燈,即使舟芹不願意進入靈獸袋也不得不進。

她慣來不讓屍傀跟進醫傀的藥園,劇毒無比的奇藥對於舟芹來說是和血食一個喜愛程度的食物。

然而,海秋荻把舟芹收進靈獸袋,才想起來屍傀已經擁有人的記憶和情感,不能再用這樣蠻橫的法子去對他。

她想到這,就把靈獸袋的口子拉開了些,以便於這個家夥隨時能出來。

不過,海秋荻依然拍了拍袋囊,輕聲道:“安分些,二師父還想把你切片呢。”

靈獸袋裏,舟芹不像別的靈獸一樣入袋後會陷入沈睡修練狀態。

他抱緊自身蹲在虛無般的空間地面,仰頭看向頭頂透出螢石燈微芒的袋口。那點瑩光像是他第一次咬穿海秋荻脖頸時吸到得第一口香甜的血,飽滿的魂力洗滌他扭曲混沌的思緒,沖開暗紅的天幕。

舟芹從地上站起來,揚手去接袋口落下得那束光,猩紅的目光裏流出溫暖的依戀情感。

月光在藥園的盡頭揮灑銀紗,籠在茅屋頂上似披一層霜。

海秋荻執燈順藥田泥溝,走近茅屋。

當她站在月光下得那刻,眼前一黑,再亮起時,只覺得夜幕上的明月換過方向,還是殘陽泣血般得銀紅色,周邊無半顆星子。

“這是……陣法?二師父……二師父……”

海秋荻連喊幾聲都沒得到回應,踏步向前,只覺得如履平地。

她看向腳下地面滋生起的晦澀煙氣,浮動在膝蓋以下,而膝蓋以上呈現開闊的幽夜場景,心知是入了什麽修真界的秘境、陣法一類。

說實在,她不太喜歡陣法,就像不喜歡鬼鬼叨叨的棋盤一樣。

“二師父,你不說話,我就直接離開這個地方。”

“呵,你會瞬移天賦又如何?這是上古巫族傳下來的祈神石,封禁空間能量,乃是修練巫師銘符的巫境。你不是要學儺舞嗎?

像你初來我這地方時一樣,你能感應到祀神蓍草,也應該能感應到巫紋。獲得真正的巫紋傳承,才能離開修巫境。”醫傀在祈神石外道,“你的時間有限,圓月已西移,待月歸西山,祈神石自動封閉出口。你若得不到傳承,就不用再出來。”

“……你沒跟我說有生命危險啊!?”海秋荻收起螢石燈,旋手取出冰機笛,看向紅煞月光下凝出得一只由煙氣形成的奇獸。

“這玩意沒實體怎麽打?”

煙獸成型後如風掠來,一下子穿過海秋荻的身體。

海秋荻頓覺有什麽從身體裏流瀉出去,人也變得不太有精神。

“神魂……這玩意吸魂力。”

修巫境外的醫傀聽著月光下的祈神石傳出聲音,手撫在眼角臉龐的符文,無波道:“第一關,親見巫紋獸,乃是判斷入境的巫女有沒有修巫的資格。

第二關,抗住巫紋獸對魂魄的傷害,扛得住就證明你的魂力與眾不同,或者是無魂之體。因為上古巫族沒有靈魂。

第三關銘刻巫紋,繼承上古巫紋的後代若沒有強大的魂力或身體,只會成為被巫紋控制的巫傀。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海秋荻管不得更多,直接以靈禦太玄經的輕功,飛掠躲開沖擊來的煙氣巫獸。隨時間過去,這方修巫境內漸漸有十二只巫獸在月光裏誕生。

她以冰機笛為劍器,射出銀絲阻擋巫獸穿身,卻發現銀絲攻擊和劍法對它們毫無作用。

隨攻守相博的時間漸長,海秋荻的力量漸感不支。她飛掠向後,退出包圍圈,轉手取出冰機琴。

此時的冰機琴底座已經因嵌入神木弓而加寬,本沒有琴軫的地方也有兩個凸起,同時神木弓弦成為冰機琴上第一道實體琴弦,弓底身為琴身底座,可以支撐在地面之上。整個琴身、弓箭的結合造型算不得好看,但是有些新奇。

海秋荻只管好用,揚手按弦,“叮……”一聲起,音出靈箭,如風貫穿襲來的巫獸。

被靈箭射中的巫獸在月下扭曲,似幻化為醫傀臉上似曾相識的符文。

【奢比屍的毒巫紋。】海秋荻定睛後恍然,思道:《巫史》上說:上古有十二祖巫,這些是祖巫符文。

她飛身躲開巫獸攻擊,旋手化出其餘六根冰弦,而人也被巫獸圍在中央。她連撥十指,起琴音靈箭,射向四周,蕩開群攻而來的巫獸。

巫獸被靈箭音波射中後在半空翻湧,經過扭曲浮動,在月光的能量下再次成型。

海秋荻纏鬥幾番,心知時間緊迫,直接拆分冰機琴和神木弓。

她以弓在手,看向頭頂紅月,喃喃道:“必須同時進行。不然,月毀境消,巫紋也會隨之消散,到時候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她拉滿旋弓,靈箭射向天穹圓月。

與此同時,海秋荻飛身躍後,自動進入十二巫獸的攻擊範圍。

在黑暗裏,衣袍盡落,十二巫獸齊齊入體。

心臟好似在瞬間被抽幹心血,隨她的意念猛得發出一聲炸跳,心弦動蕩,音殺纏身。

禁錮在體內的十二巫獸在心音殺下齊齊消散,成為符文在她體內流動,妄圖向臉上眼角,乃至識海在的地方沖游而去。

海秋荻張大眼,想起醫傀臉上那遮掩不掉的符文。她暗吸口氣,調回正常的呼吸狀態。

“你們……都給我找好地方。”

強勁的符文在她的體內流竄,不斷消耗她的魂力。

**

另一邊,此界的天道空間裏,因果法盤轉動小輪,發出質疑的聲音:“四十年過去,你還不放棄成為天衡的本源能量?怎麽,現在你還妄想給叛道者加持本源力量?

古巫一族的十二巫文早已沒有上古時期的強大能量,你用月華加持本源力量給她,修真界裏的能量體系會超出界面的能量高度,難道你要顛覆這個世界?倘若世界湮滅,你和她就休想活著離開。天衡不會讓你們的陰謀得逞。”

因果法盤上凝出一條銀絲,扭曲後形成“蕭軼王龍”的臉,淡聲道:“天衡。你以為把我禁錮在這裏,再給她牽扯修真界的因果線,就能強行留下她?

你本源中的神源代碼告訴我:衍生出你們的存在也是這麽一步步走來,我們只是覆刻前人的道路。”

因果法盤一直試圖吞噬蕭軼王龍這條天意絲。

然而天意絲在盤裏流轉不絕,像是磨盤上的另一顆石子,怎麽磨都爛不了、也吞噬不了。

如今,這道天意絲還妄圖向巫族符文加持神源力量,試圖……造神。

**

修巫境內,月華在消失一瞬後再次浮現。

赤身的海秋荻舒展雙手,右小腿向後微曲,以起舞的姿勢定在半空。她的右手邊漂浮著古樸的神木弓,左手邊是瑩白冰玉色澤的冰機琴。

月光和玉色凝在海秋荻凹凸的身形,像是披一層霜紗。

這場面看呆從靈獸袋裏掙紮出來想要幫忙的舟芹。

修巫境內晦澀的煙氣直接纏住舟芹的四肢,他掙紮起來,反被直接拖進地上的煙霧裏。

此時,海秋荻的識海內最先進來一枚勾勒得像是六足四翅的獸巫紋,在心音的鼓蕩推波下向識海上空漂浮。

“額心,定乾坤、鎮四方。”

伴隨海秋荻的心音震蕩,掙紮的獸形巫紋被推向識海上空,沖破身體禁錮,烙印在魂體的額心。

“啊……”

外形上,海秋荻扭曲的臉部額心上方,眉眼上的瑩白額間出現一枚四翅額印,以額心為中心,雙翅舒展向兩側額角,下翅探出六勾紋,如鋒利的彎刀向兩側太陽穴伸展而去。這正是上古巫族掌空間法則的帝江巫紋。

海秋荻也隨巫紋的烙印,雙手上舉呈托天之勢,以此姿勢被定在半空。

當第二枚巫符紋沖入識海時,額間巫紋為媒,在識海凝聚神魂的海秋荻赫然握住猶如一條龍形般張牙舞爪的巫獸紋。

“右眼,定神魂、掌晝夜。”

神魂上的手緊緊地握住扭動的巫紋,忍住腐魂之痛,直直按入右眼。

“嚶呀……”之聲破口,海秋荻的身體從托天勢轉為環抱勢,以心奉神靈之狀的舞姿。

當第三、四、五、六、七枚形態各異的巨大巫紋齊齊沖入識海,向魂身的海秋荻沖撞而去,分別撞向她的背部,組成一組相生相克的雙疊五芒星陣。

巫紋直刻入魂體,烙印在魂體的五臟位,分別代表肝木,心火,脾土,肺金,腎水,以五行相生之勢為底,五行相克之態為表,組成魂體上完整的立體且覆雜的生克環狀態結構。

外在的海秋荻連轉舞步,向四方、幽冥五神示五臟獻禮。

同時,她潔白的後背也浮現兩組五枚覆雜的巫紋。

周身散發一股難以言說的神秘又沁潤的芳香味道。

煙霧覆蓋下的舟芹朦朦朧朧地看著那絕美的姿態,死寂的心好似能再次跳動一般。然而,他清醒地認識到,這不是心跳,而是靈魂的滾湧,被吸引的沖動。

他想要把自己的靈魂獻給她,獻給神靈,想要匍匐在她的腳邊,親吻她的一切……

“嘶啞……”舟芹的喉骨發出難耐的嘶吼聲。

沁出的汗水如雨般落在浮動的煙氣,海秋荻蒼白的臉上早已痛得做不出一絲表情,麻木得跟著驅使她的巫紋舞動,仿佛一具毫無神智的巫傀。

第八、九、十、十一枚巫紋進入識海後,海秋荻的魂身上浮現系統面板,屬性條裏魂力屬性和人壽屬性分別發生變動。

靈魂值瞬間清零,全部融進海秋荻的魂體。

而“人壽:與世同生”一攔,在半神和人壽間來回跳動,最終定格為“古巫體:與世同生。”

在往年任務魂力的補充下,海秋荻的靈魂清醒許多,張口咬住率先飄來的巫紋。

風巫紋一下印在她的舌尖,左掌向前接住第九道巫紋,而第十、第十一兩道巫紋齊齊落進右手掌心。

“咿呀……”

外面的海秋荻輕吟出聲,左手凝冰,右手執雷禦電,雙臂旋繞揮灑向天。冰雷箭矢淩天,在半空後被內藏的暗電炸開。

冰涼的雪花在月空下飄飄灑灑,像是冬季燈下的落雪美景。

不少冰雪潤在海秋荻發燙的炙熱身體,雪水融進汗水,滴落在浮煙中。

迷離之中,海秋荻尋找最後一枚巫獸紋。

那是她第一次射穿巫獸時發現的奢比屍的毒巫獸紋,如今卻怎麽都發現不了它的蹤跡。

舟芹看向漂浮起來的自己,仰頭看向那道美若神靈的身體。他毫無阻礙得向她飄飛而去,看到那枚黑色的巫獸符文正在試圖掙脫海秋荻。

這道符文對她一定很重要。舟芹這樣想,情急之下,直接穿過海秋荻的身體,也把那道毒巫符文按在海秋荻的心臟處。

半空的海秋荻只覺得有什麽穿過身體,同時識海內的神魂發出劇烈的波動,連帶身體的手按在心口的位置。

她的身體直直地掉進修巫境的晦澀煙氣裏,張口想要嘶痛,卻開不了口、說不出話,又似有一道模糊的影子在眼前飄忽過去。

整個修巫境隨月光的隱匿而變得越發暗淡。

修巫境外的醫傀看向藥田裏若隱若現的海秋荻身形,轉眸看向西面山頭得最後一絲月華。

月華即將隱去,這個人是生是死只在頃刻之間。

海秋荻的身形最終在藥田的泥溝裏成型。

她捏一把田溝裏的泥土,硬撐站起來,看向已經完全沒有光的前方,虛弱道:“二……師父……我……做到了。”

隨即,她落在一雙冰冷的臂彎,被人抱起來。

醫傀打開茅屋的門,於黑暗裏欣慰道:“送她進去吧。”

舟芹抱著海秋荻毫無阻礙地走進茅屋,把人放在木榻。

醫傀燃起一把火,見舟芹把自身的長袍蓋在海秋荻的身上,而他露出青白色的破爛屍身,緩緩道:“她都不介意,你一個屍傀倒是介意這些事。”

舟芹沒有讓開,猩紅的雙眸在火光下越發紅冷,直直地看向走近的醫傀,仿佛在說“她沒有同意,你就沒有資格靠近。”

“小兒之態。”醫傀說完,直接以元嬰修士的力量定住舟芹。

在近前時,他以火光照過海秋荻的臉,詫異道:“額心的巫紋乃是上古大巫帝江的空間巫紋。不錯不錯。空間巫紋與她的天賦屬性相合,越發如虎添翼。可惜了,她喜歡醫蠱,竟然沒有獲得我得到的毒巫紋。”

他摸把自身的眼角臉部,幽幽道:“我也只獲得一枚奢比屍的毒巫紋啊。”

舟芹掙紮的動作楞住。他從靈獸袋裏出來時正是海秋荻發出第一聲痛呼,一直想要去幫她,但是被修巫境內的浮煙纏住。

他只能看她在半空裏一次次地遭受莫名而來的攻擊,身體各處還浮現奇怪的符紋。若那些奇怪的符號是巫紋,那絕對不止額頭一處,那枚“毒巫紋”還是他的靈魂親自引進海秋荻的心臟位置。

醫傀取出祈神石,撫摸掉上面沁出的濕氣,放在海秋荻的臉龐邊。

“修巫境內有殘留的巫力,可以修養她受損的神魂。”他揚眉舒口氣,輕聲道,“以後我的巫道傳承算是落在你這丫頭的身上。”

醫傀又欣賞一番海秋荻額間的空間巫紋,良久後轉眸看向一直不放棄掙紮的屍傀,欣賞起他青白色的腐爛屍身,以及溶蝕地面的毒液。

在舟芹越發暴躁的紅眸下,醫傀還饒有興趣道:“小丫頭真懶,一直不幫你修覆身體,只讓你這樣出現人前?哦……她恐怕不想用你。既然你們是主仆契約,就該物盡其用。她不讓你出現在老夫的眼前,除怕你吃毒草加重毒體外,還擔心被我取肉血制毒。既然你今日自動送上門,就別怪老夫不客氣。”

舟芹張大瞳孔,一下子被醫傀提拎起來向另一側的茅屋走去。他側眸看向木榻上閉著眼的海秋荻,眸裏露出焦急的神采。

隨火光的消失,海秋荻的房間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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